返回目录
关灯 护眼
加入书架

大明:哥,和尚没前途,咱造反吧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颗粒无收?

一旁王潜亮出东宫腰牌:“策堂副官在此,你敢喧哗扰民?”

几人见势不妙,悻悻而退。那妇人感激涕零,连声道谢。

林复目光沉定:“记下此事,此地需设官赈与义仓,兼顾孤寡弱户。”

第三日,林复等人召魏城十余名乡绅、教谕、小吏、里正,共议城务。不在官署,而是在南门书塾。

“魏城无大乱,却人心松懈。”一老儒言道,“朝廷派人来,多是走马观花。你们若也如此,不如早些回京。”

林复反问:“若我等真有意改之,老先生可助力?”

老儒静默良久,终道:“若真能让这魏城孩童有学,女工有息,老病有医,我便再授书三年。”

林复微笑:“如此,便请先生为我开第一课。”

一个月转瞬即过。

京城,东宫书房。

朱标收到密报:“魏城设医坊四处,义塾三家,织女轮作之制试行,月减工时三之一而产未减。民间口碑甚盛,魏县令自请留任,愿听青策堂调度。”

他紧握手中简报,激动地起身:“皇叔,此乃策士之功!”

朱瀚也在书房内,手执棋子,轻轻落下一枚白子:“不过是开局而已。”

朱标站在他身后,看着棋盘上的黑白交错,忽然问道:“皇叔可知,百姓口中如今怎说青策堂?”

朱瀚轻轻一笑:“怎说?”

“他们说???‘这朝廷,终有肯听我们说话的人了。”

朱瀚闻言,沉默半晌,方道:“既如此,那便别叫他们失望。”

紫禁城深处,风声穿过画栋雕梁,掠过飞檐斗角,卷起殿前金瓦一层薄尘。

朱瀚立于昭阳殿南侧石阶,目光沉静如潭,望着庭中垂花门前的太子朱标缓步而来。

晨曦初照,光落他肩,映得那一袭淡紫圆领补服分外清朗。

朱标行至近前,略一拱手,笑道:“皇叔果真起得比我早。”

“年纪大了,睡不得太久。”

朱瀚背手而立,淡声道,“何况这几日,夜里老梦见一局残局,总是看不清落子。”

“是魏城之后的局?”朱标立于他身侧,语气轻松,却眼神清明。

朱瀚微一颔首:“青策堂初出,魏城乃是揭局的第一子。而今世人看你,是个能听人言的太子,可接下来,便不能只听。”

朱标若有所思:“皇叔的意思是......我要下子了?”

“不错。”朱瀚缓缓点头,“而且要下一手,所有人都看不懂,却不得不服的子。”

朱标沉吟少顷,忽道:“我已选好了。”

“哦?”朱瀚斜睨他一眼,“说来听听。”

朱标不答,只转身招手:“卢晟。”

只见殿门边早候多时的内侍急忙趋前,将一只檀木匣子呈上,朱标亲手揭开,取出一物??乃是一卷薄册,封面朱书《童社议草》。

朱瀚眉头轻挑:“童社?”

朱标点头:“自魏城归来,林复等人入京时带回民情一事:其地因织坊而聚学女十数,因济民坊而集童医数人,皆自发互教互学,昼夜读。原本不过小事,后竟自成一社,互议村事、义讲医理,百姓皆称其‘童社。

“那是他们在学你。”朱瀚笑了,摇头,“你是朝廷的太子,他们是乡野的童子,他们学你,不等于你该学他们。‘

朱标却将那卷童社议草递来,眼神坚定:“我非学他们,我要他们成我所不能成之事。”

“你可知,这一步若行,世人将言你‘托小以行政’,视你‘轻纲纪,重民言‘。”

朱标执卷而不动,语气却愈加沉稳:“可世人也将知,我非为权而设策,而是为民谋。”

朱瀚不语,良久,才笑道:“这倒有些像当年我皇兄刚夺应天之时,不许人跪,只要人听。”

“你又怎么回他?”朱标问。

“我说,不许跪也罢,但该怕的,还得怕。”朱瀚抬眼,望着那一轮东升旭日,“你若要行这童社之策,我有三问。”

“叔请问。”

“第一,谁来监社?童社之人,非官非民,若社中乱言,谁担?”

朱标从袖中取出一小札:“我已令青策堂草拟‘社纲十律,其中列明:童社不得干政,不得募资,不得越境,不得妄言他社,不得任意设刑,违者遣散。社内设三职,一议、一录、一稽查,由本地年长士绅监守,所议所录,

皆需报于策堂外司,以备查阅。”

“第二,”朱瀚点头,“童社所言,若与官府政令相悖,当如何处?”

“官令为上,社议为辅。”朱标回答得斩钉截铁,“童社可议事、可理民愿,可助教可理俗,但不得触官道、涉律条。策堂每年派遣巡司一员,往各社核实议录,凡越矩者,解社,清议,逐人。”

“最后一问。”朱瀚盯着他,语气忽然放缓,“你要众童议政、女子设学、民医自理,你不怕有人说你毁礼乱序?”

朱标轻轻一笑,竟反问一句:“皇叔可记得孔子之言?”

朱瀚一怔:“何言?”

“君子务本,本立而道生。”朱标肃容道,“我既为太子,自当立本。百姓即本。百姓若识理明道,是为国固基;若愚昧无学,终归流离。若礼不能教,序不能护,我便教之,我便护之。”

这番话落,朱瀚沉默良久,终究笑出了声。

“好啊,我这侄儿,总算长起胆子来了。”

朱标也不再拘谨,侧身一揖:“还请皇叔,替我落第二子。”

朱瀚负手而行,缓步向殿中棋案而去,望着那黑白错落的棋盘,手中执子一顿,道:“那便以这‘童社”,为你下一局棋。”

数日后,东宫命青策堂外司设“议社录”,取民间学社、童社、医社之例,广布于河南、山东、河北数地,首设五社,每社限议三事,不得越地。

此令一出,朝中虽有异声,但因无涉军政,又为太子所署,尚不算动摇纲纪,诸公虽疑,亦未力阻。

而就在议社设立的同时,朱瀚却带着一人,悄然离开京师,直奔山东一地??邹县。

此地,正是新社之一的起点。

“皇叔,你为何至?”

朱标随行至半途,终于忍不住问道。

朱瀚却不答,只低头翻阅一卷社议记录,忽然停在一页上,目光锐利如刀:“这孩子,名唤陈鹤鸣?”

朱标点头:“年十五,读书三载,父母皆为医户,偶善讲经,曾于魏城以一言定村议,被推为议社之首。”

“一个十五岁的医户子弟,竟能定议于社首?”朱瀚放下卷宗,“你这棋下得太快。”

朱标一愣:“皇叔是怀疑他?”

“我不怀疑他,我怀疑的是你??你是否已看清,这社,不只是为议事那么简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