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。
苏酥醒来,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。
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,是白的有些刺眼的天花板。
鼻尖冲刺的,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。
她蹙眉。
断掉的记忆让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。
侧眸一看,才发现周平津竟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沙发狭小,跟他的一双长手长腿,格外有些不搭。
身上穿的,仍旧是白色的衬衫,黑色的西裤。
与以往不同的是,他的衬衫明显皱巴巴的,上面还有肉眼可见的污渍。
像是女人留下的。
各种口红脂粉眉笔的印子,都蹭在了他的白衬衫上。
苏酥咬唇,清丽的眉心蹙的更深。
意识丧失前的某些记忆回笼,她忽然意识到,他衬衫上的那些印子,有可能是自己留下的。
此刻,看着周平津下巴上冒出的青茬,还有眼睑下明显的青色,她莫名有些心虚。
天气已要开始变凉了,见周平津的身上什么也没有盖。
苏酥想爬起来,拿条毯子给他盖上。
可她根本没意识到,自己浑身酸软,就像是被卡车狠狠碾压过似的。
以至于,她手肘撑着身子才坐起来一半就又跌了回去。
“啊!”
一声轻呼,周平津被惊醒,倏地弹开眼皮看去。
看到醒了过来的苏酥,他立刻起身大步走到病床前,将人扶起来坐好。
“哪里不舒服?”周平津问。
苏酥的眉心紧蹙成一团,“我......怎么会在医院?”
周平津在病床边坐下,一双手收回,认真问,“什么都不记得了?”
苏酥望着他,对上他那双幽深的黑眸,心跳莫名漏了一拍。
她努力回想,“我昨晚跟Freier聊天聊到一半的时候,忽然感觉身上不对,燥热的厉害,就去了洗手间。”
“嗯。”周平津颔首,“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,你还记得吗?”
“我好像......好像看到了苏旎。”苏酥低头去揉太阳穴,“她拿了什么东西,对我喷了两下,然后......”
“然后她好像把我带离了洗手间。”
“之后呢?”周平津追问。
苏酥摇头。
后面的事,她真的记不起来了。
不过,她忽然猜到了什么。
她猛地一惊,重新抬头望向周平津,“苏旎是不是给我下了药?”
周平津看着她眼里乍然间满满溢出来的惊恐不安,伸手去握住她的手,不轻不重捏了捏,“是,苏旎给你下了药。”
苏酥一下瞪大了双眼,“那我......”
“没发生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”周平津打断她的话,给她肯定地答案。
苏酥望着他,又去看看他握着自己的那只骨骼雅致的白皙大掌。
他的手好暖,比她外公的手还要暖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她鼻子莫名狠狠一酸,有些红了眼眶。
“我好像记得,苏旎提了江肆,他们......”
“是。”周平津握紧她的手,“苏旎和江肆串谋,给你下了药,把你带去了酒店房间。”
苏酥不解,“那......那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发生?”
周平津看着她,嘴角弯起一抹温煦的足够安抚人心的笑,“我刚好飞机落地,打算去酒店接你,在路上的时候,接到Freier的电话,说你不见了。”
苏酥望着他,眼泪完全不受控制,瞬间滚落下来。
是后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