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又一个问题,如同连珠炮般,从台下各个角落响起。
他们的问题,个个刁钻无比,全都是从最生僻的古代典籍中,抠出来的理论细节。
他们根本不是在进行学术探讨,而是在进行一场公开的、恃强凌弱的霸凌。
他们就是要用这浩如烟海的、普通中医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完全参透的理论知识,将陆尘这个在他们眼中的“野路子”,彻底淹没,让他哑口无言,从而向所有人证明,他不过是一个“知其然,而不知其所以然”的莽夫骗子。
整个会场的气氛,瞬间变得剑拔弩张。
吴道子眉头紧锁,几次想要开口,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。
秦羽墨坐在台下,手心已经紧张得全是汗。
然而,身处风暴中心的陆尘,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。
他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,只是静静地听着,任由那些诘难和质疑,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。
直到全场的声音,渐渐平息。
他才拿起麦克风,笑了笑。
那笑容里,充满了不屑与讥讽。
“各位。”
他的声音,通过音响,清晰地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你们是在看病,还是在考古?”
一句话,让全场瞬间死寂。
那些刚才还咄咄逼逼人的专家学者,全都愣住了,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。
陆尘环视全场,目光从那些涨红了脸的“正统派”脸上一一扫过,声音陡然变得洪亮而又充满了力量。
“典籍是什么?
典籍是前人经验的总结,是他们留给我们后人,让我们能踩在巨人肩膀上,看得更高更远的基石!”
“它不是把我们所有人的思想和手脚,都死死锁在几千年前的枷锁!”
“时代在变,环境在变,人的体质也在变!
如果一味地抱着几本古书,就能包治百病,那我们还谈什么发展,谈什么进步?”
“真正的中医,是与时俱进的科学,不是抱着故纸堆就能天下无敌的玄学!”
他的声音,振聋发聩,让在场的许多人,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。
随即,陆尘的目光,如同利剑一般,直刺主席台正中央,那位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的会长,孙半夏。
他将手中的讲稿,随手扔在了讲台上,嘴角,勾起了一抹狂傲的笑容。
“纸上谈兵,终究无趣。”
“今天,我们不把这里当讲台。”
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的这片舞台。
“我们,把它当擂台!”
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!
所有人都被陆尘这石破天惊的宣言,给震得目瞪口呆!
讲台变擂台?
他想干什么?!
陆尘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,他的目光,依旧死死地锁定着孙半夏,朗声说道:
“孙会长,我在此提议,暂停所有无聊的学术议程。”
“我们,就从省立医院,请三位,让你们整个江南省中医协会,都束手无策的、病情最棘手的病人来。”
“我们,就在这里,当着全省同行的面,现场诊断,公开治疗。”
“谁能治好,谁就是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