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家最小的那个男孩,被人从火场里救了出来!”
王奎的瞳孔猛地一缩!
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
他当年是亲眼看着那栋房子烧成一片白地的!
“救他的那个人...”
陆尘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二十年的时光,看到了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。
“恰好,是我的师父!”
师父?
这两个字像是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了王奎的心口上。
他想到了刚才,这个年轻人如数家珍一般,说出他那五个兄弟所有最隐秘的罪行。
难道...
一个可怕的念头,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滋生。
“那个小男孩...”
陆尘的声音还在继续,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别人的故事。
“后来,就跟了我师父,成了我的七师弟!”
“他天资不高,说实话,笨得很,练武怎么教都教不会!”
“但他是个很善良的孩子,真的很善良,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!”
陆尘的眼神里,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。
“可惜啊...”
他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他当年在那场大火里,被浓烟伤了肺腑,落下了病根!”
“身体一直都不好!”
“三年前,在一个下着雪的冬天,就那么...去了!”
整个厂房死一般的寂静,所有狼群的成员都大气不敢喘一口。
他们看着那个平静得像是在讲故事的年轻人,心里却升起了一股比这西北寒风还要刺骨的凉意。
王奎的身体,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他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夜晚,那个被他亲手葬送在火海里的幸福家庭。
他想起了那个只有七八岁、躲在门后,用一双清澈而充满恐惧的眼睛看着他的小男孩。
原来...原来他没死...
不...他还是死了。
一种比直接被陆尘杀死还要强烈的恐惧,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。
“我七师弟...”
陆尘的声音再次响起,将王奎从那无边的恐惧中拉了回来。
“他临终前跟我提过你!”
“他说,他已经不恨你了!”
“他说冤冤相报何时了,他不想我为了他的事去脏了手!”
陆尘看着王奎,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越来越深。
“但他还说...”
“人做了错事,终究是要还的!”
话音落下的那一刻,陆尘向前踏出了一步,就只是一步,整个钢铁厂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凭空下降了好几度!
一股无形的、难以言喻的威压,如同泰山压顶一般,笼罩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!
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亡命徒,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。
他们手里的钢管和砍刀沉得像是要拿不住一样。
“今天!”
陆尘盯着王奎,那双平静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如同地狱业火一般的冰冷火焰。
他一字一句地宣判道:
“我不是代表昆仑!”
“也不是代表豹爷!”
“我...”
“是替我那位已经死了的七师弟!”
“来向你讨一笔迟到了整整二十年的...”
“血债!”
“债”字出口的瞬间,陆尘动了!
他的身影快到不可思议,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残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