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,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。
“他们想检验,就让他们检!”
“医学这东西,从来不是拿来分个高低,划个地盘的!”
他转过身,目光,重新落在了瞿峰的脸上,那眼神,让瞿峰这个天之骄子,竟没来由的,感到一阵心悸。
“既然有病人,那我们,就去治病救人!”
“至于其他的……”
陆尘的嘴角,微微上扬,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“就顺便,也让他们这些坐井观天的所谓国手看看,什么,才是真正的医道!”
一周后,京城,国医堂总部。
峰会的会场,与其说是会议室,不如说是一座庄严的殿堂。
厚重的红木桌椅,散发着古朴的药香,穹顶之上,悬挂着“国医圣手”的牌匾,笔力雄浑。
会场之内,座无虚席。
放眼望去,尽是华夏医学界,最顶尖的人物。
有白发苍苍,享誉海内外的中医国手;也有一身白褂,手握无数科研成果的西医权威。
他们中的任何一个,走出去,都是能让一方医院的院长,亲自出门迎接的存在。
陆尘和秦羽墨,就坐在会场的后排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秦羽墨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,气场强大,但在这里,她更多的是以陆尘家属的身份出席,眉宇间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
而陆尘,依旧是那副随意的休闲打扮,靠在椅子上,闭目养神,仿佛周遭这足以让任何年轻医生,都紧张到手心冒汗的氛围,于他而言,不过是清风拂面。
峰会正式开始。
主持人,正是瞿峰。
他今天换上了一身得体的中山装,手握讲稿,站在讲台中央,意气风发。
他先是花了大篇幅,逐一介绍了在座的各位泰山北斗,言辞恳切,极尽尊崇。
“……下面,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,欢迎来自沪上华山医院的张院士,张院士在神经介入领域,是我国当之无愧的开拓者!”
“……这位,是来自岭南中医大学的陈老,陈老一手‘子午流注针法’,出神入化,活人无数!”
场下,掌声雷动。
在将所有权威都介绍了一遍后,瞿峰顿了顿,目光,状似无意地,扫向了后排的陆尘。
他的嘴角,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。
“当然,我们今天,还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嘉宾!”
全场的目光,顺着他的视线,聚焦到了陆尘身上。
“这位,就是近期在民间,声名鹊起的昆仑慈善基金会的代表,陆尘先生!”
瞿峰清了清嗓子,加重了语气。
“陆先生并非科班出身,但他凭借着对传统医学的热爱和一些……嗯,特殊的机缘,成功治愈了几例罕见病患者,是一位非常热心公益事业的,民间医学爱好者。
让我们也用掌声,欢迎他的到来!”
“民间医学爱好者”。
这七个字,如同一根针,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。
会场内,掌声稀稀拉拉,更多地,是窃窃私语和审视的目光。
那些正统出身的专家教授们,看向陆尘的眼神,充满了复杂。
有好奇,有轻视,但更多地,是一种天然的、来自“国家队”对“野路子”的排斥和警惕。
秦羽墨的脸色,瞬间冷了下来,放在膝上的手,不自觉地握紧。
陆尘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,连眼都没睁开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