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粗陶罐,罐口用破棉絮堵着,仍然冒出丝丝热气。
她悄无声息的挪到床前,把陶罐放在旁边,揭开棉絮,梅润笙离的不远,也闻到了,是姜汤的味道。
风寒竹朝哑女点头微笑,姜汤里飘着几片葱白,几粒红枣,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。
姜味辛辣,一闻便呛鼻,却带着活命的暖意。
风寒竹给弟弟喂了药之后,又把剩余的分给了其他人,梅夫人手有些抖,差点撒出来,但还是一滴不落的喝了。
梅润笙也喝了一点。
火光里,哑女的眼睛亮的惊人,像两颗被雪擦亮的黑曜石。
喝完姜汤,众人感觉暖和了不少。梅润笙看向哑女,朝她感激地点了点头。哑女红着脸,低下了头。
夜里,风越发的大了,茅草屋被吹得“呼呼”作响。梅润笙守着母亲,一夜未眠。
天刚蒙蒙亮,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。
梅润笙警惕地站起身,透过窗户看去,竟是那几个狱卒找来了。
狱卒们一脸惊讶,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活着。一个狱卒阴阳怪气地说:“哟,命还挺大。”
风寒竹走上前,拱手道:“几位官爷,他们刚经历水难,身体都还虚弱,能否宽限几日再赶路?”
狱卒冷笑一声:“宽限?上头的命令可不敢耽搁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。只见一群身着官服的人疾驰而来,为首的竟是一位将军。
他是派在宁古塔守卫的驻军将领,看顾犯人,防止他们逃跑,看着狱卒们把他们手上的镣铐解下之后,才说道,“你们这一路也辛苦了,休息几天之后便可以回去交差了。”
狱卒们纷纷感谢,任务完成,他们便不再管梅润笙他们了。
将军下了马,径直走到梅润笙面前,上下打量一番后,说道:“梅润笙,你就是那个新晋探花郎?”
梅润笙心中一惊,恭敬答道:“正是在下。不知将军找在下何事?”
将军微微一笑,“听闻你才华出众,本将军向来爱才。虽你家族受闲王一案牵连,但你本人并无过错。如今我宁古塔正缺有学识之人协助处理文书事务,若你愿意留下,本将军可保你和族人在这宁古塔有安身之所。”
梅润笙心中犹豫,他本一心报效朝廷,如今却被流放至此。但看着身边疲惫不堪、性命堪忧的族人,他咬了咬牙,拱手道:“多谢将军抬爱,润笙愿留下效力。”
将军满意地点点头,“甚好,等你安置下来之后,便来上任吧!”
将军说完之后便又骑马离去。
风寒竹领着他们去了一处废弃的宅院,有东棚和西棚。
梅润笙让男丁去东鹏住,妇孺去西棚住,东鹏原先是马厩,地上还有遗留的马粪痕迹,至于西棚是柴房,屋顶有些漏风,趁着白天,梅润笙让几个男丁一起去把草棚打扫干净,又把屋顶修缮好。
等午膳的时候,哑女送来了简陋的粗食,风寒竹看着她瘦削的侧脸,下颚至颈弯显出一道温柔的弧度。
风寒竹心里一动,忍不住伸手帮她把耳边碎发别到耳后。哑女脸颊绯红,羞怯地躲开了。
梅润笙看在眼里,想起了商洛郡主,立刻把目光移开,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。
接下来几日,梅润笙一边安置族人,一边熟悉将军交代的文书事务。他才思敏捷,很快就上手了,得到了将军的夸赞。
而风寒竹也没闲着,他帮着梅润笙一起修缮宅院,还教男丁们一些防身之术。
晚间他回到那间茅草屋的时候,灶里生着火,哑女烧了一盆热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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