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种极致的羞辱。
王奎的身体剧烈挣扎，但那只踩在他头上的脚，却仿佛有千钧之重，让他动弹不得分毫。
陆尘缓缓俯下身，脸凑到王奎耳边，用一种如同魔鬼低语般、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轻声问他：
“现在！”
“我们来好好谈谈！”
“这笔迟到了二十年的债...”
“你是想用你的命来还！”
“还是...”
“用你和你这群狼的下半辈子...”
“来还？”
用你的命来还，还是用你和你这群狼的下半辈子来还？
陆尘的声音很轻，轻得像是在情人的耳边说着最缠绵的私语，可这声音落入王奎耳朵里，却比九幽之下的寒风还要刺骨冰冷。
两个选择—一个是死，一个是生不如死地当一辈子狗。
王奎那张被死死按在水泥地上的脸，肌肉剧烈抽搐着。
他引以为傲的尊严，他用二十年血腥杀戮换来的“狼王”之名，在这一刻被踩得粉碎，一文不值。
他想反抗，想嘶吼，想告诉眼前这个魔鬼，他王奎就算是死，也绝不为奴！
但是...
当他感受到那只踩在他头上的脚，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却足以轻易碾碎他头骨的恐怖力量时；
当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场大火里，那个小男孩清澈而又绝望的眼神时；
当他想起自己那五个如今还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、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兄弟时...
他心中那最后一丝属于“狼王”的凶性和骄傲，彻底熄灭了。
他怕了，他是真的怕了。
死亡的恐惧和对眼前这个男人那深不可测、如同鬼神一般手段的敬畏，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。
“我...”
他的喉咙里发出如同漏气一般的干涩声音。
“我...选...后者...”
说完这三个字，王奎，这个在西北地下世界纵横了二十年的枭雄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，彻底瘫软了下去。
陆尘缓缓抬起脚，看着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王奎，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悯。
王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他没有去看陆尘，而是转过身，面向那上百名还处在呆滞和恐惧中的手下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：
“都他妈给老子听好了！”
所有狼群成员的身体猛地一颤。
王奎用那双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，死死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他缓缓跪了下去，双膝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。
“砰！”
一声闷响，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狠狠揪了一下。
“从今天起！”
王奎的声音沙哑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“这位陆先生，就是我们狼群唯一的、至高无上的主人！”
“见先生，如见我！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似乎觉得还不够，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。
“不！”
“是比见我，还要敬畏百倍！”
“谁他妈要是敢对先生有半点不敬，老子亲手活剐了他！”